“我们科要从感染科接受一批患者,感染科所在的公共卫生中心要腾出一栋楼来专门收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突然接到的通知使本已紧张的氛围猝然凝重,也让一线战场外的我们,似乎也闻到了硝烟的味道。这让我想到17年前父亲参加抗击非典时的种种故事,17年后已穿上白衣的我,模糊地感受到这次会像父亲一样,见证历史,甚至参与其中。
1月26日上午,科室通知我被选派为疫情防控专员,参与支援我院发热门诊或隔离病房工作。当日下午参加院感及新冠肺炎专题培训,晚11:30接到通知,次日到公共卫生中心报到。消息接踵而至,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告诉家人,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和安排。持续刷新的新闻消息已让人感受到黑云压城,草木皆兵,但我至今都不能忘记电视上医护人员奔赴前线和社会各界参与支援的画面,意识到自己有幸参与其中,见证历史。那种感觉,正如我回复朋友微信所说,“躬逢其时,荣幸之至”。
我依然记得1月27日早上去公共卫生中心的路上,平时熙攘的街道突然冷清,人行道上的雪都没有多少踩过的脚印,回家过年的商铺门上还贴着“新年快乐,初六营业”,就连路边记忆中从没有歇业的羊汤烩面馆也没了汤的鲜香。“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路上的种种萧索压着这个曾经繁华的城市。一个激动又忐忑的年轻医生走在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他期待着未来的故事,也祝福着这座城市。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工作辛苦和组织关心
经过简单的报到和岗前培训工作,我们这批从全院调集来的16名大夫被安排至发热门诊,负责有流行病学史的发热患者诊断及筛检工作。4个诊室,每班6小时,里外3层防护,生活区、缓冲区、污染区等等,这里的一切对我都是崭新的。年轻人对新事物怀着特有的好奇和向往,我打起精神,认真熟悉各种流程、制度,开始了新的工作.
我依然记得第一次穿上防护服上班的时候,厚实的口罩降低着自己的通气,防护服的传导了自己的呼吸音,护目镜上的水珠也让不显性失水可见,然而新鲜劲儿过去,才开始体会到一线前辈的不易。一多半时间过去后,自己已经不自觉的用一些更短的话去问诊和沟通;面屏上随着呼吸的雾气和护目镜上水珠,阻挡了大部分视线,慢慢也习惯了调整到合适的角度从水珠的缝隙中去看;耳朵的不适是最难熬的,因为所有的防护装备和自己的眼镜都压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而外层已被污染的我们对这种不适的办法只能忍着。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对武汉前辈的辛苦感同身受,何况这些装备还是他们期盼且短缺的。
后勤无忧,前线无畏。作为医院防疫工作的前线职工,医院上下的关心、支持和保障让我们倍受感动。由于床位限制,我们调整到国际医疗中心休息。随后的几天,院领导悉数看望我们,问候我们吃穿冷暖;中医科的老师根据还给我们配好了据说有预防作用的中药汤剂;因为班次固定在8点、2点,难免错过饭点,负责后勤的护理老师还特意将容易凉的餐食放在保温箱中。吃穿用度,都想在了我们前面。
深夜叩门常嗟惧,阵前嘘寒相暖心
门诊是能看到人间百态的地方,何况是在疫情正盛的时候。来这里看病的人,觉得自己是病人,也担心被传染。可能是心存芥蒂,从他们推开发热门诊的那时开始,很多人不自觉的把手伸进了口袋,也礼貌的拒绝了我们的让座,仿佛在保护着自己,也在忌惮着别人。患者的焦虑和恐慌,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被放的很大。
一次后半夜的门诊班,一对父子来到发热门诊,父亲从武汉回来,父子俩双双发热,在家隔离治疗效果欠佳,趁着后半夜夜阑人稀来到这里。年轻人上网多,对着这个疾病认识也多些,压力自然也大。帽子不仅遮住了头也盖住了上半张脸,两层口罩,因为担心接触传播甚至戴上了泳镜,可以想象到这里来之前的压力和鼓起的勇气。他父亲的CT很典型,收住院2天后确诊,所幸经查他没有感染。
让人欣慰的是在我的发热门诊经历中,医患之间的沟通理解远好于平时。很多病人在临走前都会特意加一句“您辛苦”,就连诊室外候诊的病人也少了许多焦急。特殊时期,无论大夫和患者都面临着各种压力,此时的几句寒暄温暖特别入心。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与很多老师相识也是在这的主要收获,尤其是平时工作很少有交集的其他科室的护理老师。第一天报到,在生活区和几位护理老师熟悉情况,几句攀谈也逐渐熟络。能来这边支援的老师无论专业技术还是组织能力都独挡一面,言语上透着热情、干练的风格。特殊时期,一群人为了一件事聚到了一起,本就容易共情,何况诸君同袍,更让这段经历难忘。此后,我们以战友相称,以梯队自编。
和护理老师交流更多是在发热门诊,二级防护的我们更多的时候是靠先认眼神再说话的,由于彼此都捂得严实,喊话无论体力上还是效率上已不是最优选择,随着工作磨合,一些手势成了我们沟通回应的默契,颇有“禅客相逢只弾手”的意味。护理和医疗在工作上形成很好的配合,无论分诊、就诊以及患者体验,工作进行的还都算顺利。最后一个后夜班,正好赶上年后郑州的第一场雪,异于平时的安静让我对这多了几分留恋,遂特意在临走前和发热门诊留了个影,想必日后脱去防护服再路过这里,会想起曾经的故事。
疫病无情,人间有爱
从中央宣传到基层动员,我深切的感受到这已经不是一线大夫治病救人的简单故事,这已是一场人民战争,伟大的人民战争。我们都在这个伟大的历史洪流中,感受着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团结和伟大。
虽已多日没有感受到外面的生活,但我能感受到每个人都想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其中。作为一线的我们,收获了许多感动。璞丽中心一楼的肯德基、必胜客,平时不怎么显眼的开着,并没有引起我们太多的注意。然而在疫情期间,隔三差五为我们送来鸡翅、汉堡之类的快餐。在这个餐饮业基本打烊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快餐无异于珍馐。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会在餐盒上写下鼓励的话,有位兼职蛋糕店的老师甚至在送的每一份甜品里都手写祝福。我们感谢每一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更会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话热泪盈眶,当每一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参与这场壮烈的人民战争时,我们一定无往不胜。
还有一次也是在发热门诊,一位快递小哥戴着口罩但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发热门诊门口,给我们送来了四件物品。这是一位不知姓名、不知联系方式的热心市民送来的,备注上写着白衣天使辛苦了,是你们在守护着这座城市”。我至今也不知道这位好心人是谁,但看着这外卖单,无语凝噎,穿着隔离服的我感受到了面前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也感受到了在背后支持、鼓励我们的善良的人们,我明白了坚持的意义和作为一名医生的责任。
十多天的生活每天都是新鲜的,我动用每一处感官仔细体察每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我看到了一个再次经受磨难考验的民族所迸发的力量。这场人民战争注定伟大,它属于每一个倾尽自己力量和激情投入其中的人。这段时间的经历不仅让我长了见识,还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它让我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和担负的责任,教我去善良、温柔地爱这个世界。天佑中华,人民安康。
消化内科第一批和第二批参加抗击一线的有:
急诊呼吸科门诊:张连群(医生) 祁亚宾(医生)
发热门诊:蒋振华(医生) 刘谨(医生、中共党员) 杨志煜(医生) 张建民(医生)
公共卫生中心物资保障:温揽月(护士、中共党员)
公共卫生中心隔离病房:张阳(护士)
急诊发热门诊预检分诊:党元娜(护士)